吕文扬立于庭前,手执一枚青黄相间的芭蕉,其状如弯月,皮上犹带几点褐斑,乃是熟透的元诚标记。他向来以"味觉通人"自诩,于饮食一道颇有心得,今日得此佳果,自然要细细品味一番。
他先用拇指与食指捏住芭蕉顶端,轻轻一掰,那黄皮便如书页般掀开,露出内里乳白的果肉,隐隐透着一丝半透明的光泽。吕文扬将鼻子凑近,深深一嗅,一股甜香便钻入鼻腔,不似花香之浓烈,亦非果香之张扬,而是带着泥土气息的朴素甜味,使人想起南国蕉林里潮湿的风。
"此物看似平常,实则大有乾坤。"吕文扬自语道。他取小刀将芭蕉横切为三,断面显出细腻的纹理,如同树木年轮般层层叠叠。他拈起一段,放入口中,初觉绵软,继而甜味渐次绽放,竟似有层次之分。先是清甜如蜜,继而转为醇厚,最后舌根处竟泛起一丝微酸,恰如人生百味,杂陈其间。
吕文扬闭目细嚼,忽觉此味颇为熟悉。幼时家贫,每逢芭蕉成熟季节,母亲常从市集购得几枚,置于米缸中催熟,待其皮色转黄,便分与兄妹三人。那时一口芭蕉,便是人间至味。如今三十年过去,母亲已故,而芭蕉滋味依旧,只是品者心境已非昔比。
展开剩余41%他又取一段,这次佐以清茶。温热的茶汤冲淡了芭蕉的甜腻,反使其果香更为凸显。吕文扬忽然领悟:芭蕉之妙,正在其不争。不似荔枝之夺目,不类芒果之浓烈,它只是默默地甜,甜得含蓄,甜得持久,恰如那些不起眼却恒久温暖的人生片段。
食毕,吕文扬将芭蕉皮仔细收起。此物晒干后可入药,亦可作饲料,无一废弃。他望着手中残余的果蒂,想起古人"一粥一饭,当思来处不易"之训,不禁肃然。一枚寻常芭蕉,自开花至结果需时一年,其间风雨虫害皆可毁之,而人得以享此口福,岂非天地厚赐?
夕阳西下,吕文扬立于阶前,舌底犹存芭蕉余味。世间至味,往往不在珍馐,而在此般平凡食物中寄寓的岁月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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